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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四章分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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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五娘從雲溪軒回到高家鹽鋪時,對著賬簿看了看,又叫來紅玉和高大彪一合計,高家鹽鋪的各種沒有結清的小生意都已經結清了。

高五娘環視了下這間鋪子,回想起當年初建立時的情形,那時她還很小,她的母親還在世,四個姐姐也沒有嫁人……不由得有些傷感,有些東西,建立起時一磚一瓦,一點一滴,等到拋棄時,只需要一瞬間。

鹽鋪裏的工人已經全部給了安置費,高五娘關上鹽鋪的大門,將鎖頭鎖上,心裏雖然傷感,但是也覺得輕松了許多。她嫁給李泊溫之後,就會開始新的生活了,所以該告別的東西,就別在懷念了。

高五娘剛進高家老宅的大門,老管家便火急火燎的跑到她跟前:“小姐,不好了!”

高五娘心裏一緊:“怎麽了劉叔,你慢慢說。”

老管家喘勻了氣:“二房那對母女,還有高義,在前廳鬧著呢!吵吵著要分家!”

高五娘冷哼一聲,這時候吵著要分家,也不知這幾個人是有沒有腦子。既然他們這麽想要分家,自己便隨了他們的願也罷,反正這個家,也沒什麽好分的了。

高五娘還沒走進前廳就聽見高招娣的母親林玉那尖尖的嗓門:“憑什麽給她高五娘備嫁妝就把家底都送出去,醜話說在前頭,她嫁出去了就是外人了,以後生了孩子也不姓高,大哥,你給她那麽多,她消受得起嗎?”

“就是!”高義在旁邊搭腔。

“能否消受得起也不是你該管的事啊,二娘!”高五娘已經邁進了前廳,看見高五娘進來,高招娣明顯打了個哆嗦。之前高五娘發現她勾結李齊,讓她自己離開高家,卻沒想到李齊對她不管不顧,她只得賴在高家沒有走。她這些天還是會偷偷跑出去見李齊,只是李齊對她越發越冷淡。

“我,好歹是長輩,你怎麽這麽跟我說話。”林玉掐著腰,說話時也明顯底氣不足。

“長輩也要有長輩的樣子,看您和堂叔這架勢,根本沒有一點長輩的樣子,我又何須尊重呢?”高五娘冷冷的說道。

“我,我不管!反正今天就是要分家!給你籌備嫁妝,憑什麽要減少家裏的傭人,還有我們的月錢!”林玉不依不饒。

“分家?這話您可真好意思說啊。記得二伯還在世的時候,高家就分給二房過一塊土地用來自行立戶做生意。據我所知,那塊土地在二伯去世後被你賣了吧,二娘?”高五娘走大噢林玉跟前,一番話噎的她無法反駁。

“家在那個時候已經分過了啊。因為祖父給我們大房的,也並沒有比你們二房多啊。”高五娘這番話有理有據,任誰都辯駁不了。

“還有堂叔,你本就是外戚,我們分不分家,和你有關系嗎?你要想要財產,去管我那德高望重的四叔公要去!他怎麽會什麽都不給他兒子留呢,說到底現在高家僅剩的財產都是我父親和我一起努力得來的,把你們供在府裏養著是情分,既然你們不要情分,早些離開,這府裏還清凈!”高五娘巴不得這幫人快離開高家老宅呢,他們自己到是鬧上了,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。

林玉和高義都啞口無言。高義聽了這些話,灰溜溜的走了。

高安看著自己的女兒這般機智,自她回來,自己全程沒有說話,坐在堂前悠閑地喝茶。女兒的三言兩語就把這場鬧劇解決了,心裏十分讚賞,想著不愧是他高安的女兒。

高招娣從高五娘進了前廳之後就一言不發。她心裏想著高五娘能忘了她勾結李齊的事。但是這怎麽可能呢?她正在心裏想著,高五娘已經走到了她身前。

“呦,招娣。怎麽還沒去李府做你的少尹夫人啊。”高五娘看著高招娣躲閃的目光。

高招娣抓著她娘的衣服,往她身後躲,可是怎麽躲得掉。林玉十分奇怪,到底是什麽讓自己的女兒怕高五娘怕成這個樣子。

“我和沒和你說過,讓你選時間自行離開高府!”高五娘一改剛才的‘和顏悅色’,換上了嚴厲的語氣。

高招娣‘撲通’一下跪在了高五娘面前:“姐姐!”

“別叫我姐姐!”高五娘吼道!

“你吼什麽吼!看把招娣嚇的!”林玉心疼的要拉起跪在地上的女兒。可是怎麽都拉不起來。

“你女兒自己做的好事怎麽沒和你這個當娘的講一講!”高五娘給了林玉一記白眼。

而跪在地上的高招娣依然一言不發。“看來你自己不好意思說,那就我來替你說。”

“這次高家的危機,就是她,高招娣勾結河南少尹李齊才會發生的!也就是說,高家如今落魄到要減少傭人,減少月錢,都是你這個好女兒的原因!”高五娘看這跪在地上的高招娣,說這番話時竟有些咬牙切齒。

坐在堂上的高安也顯然很吃驚。“五兒,這是真的?”

“證據確鑿!她偷偷從後門出去,到李齊的府上好多次,都讓高大彪看的真真切切。”說到這時,高大彪很配合的點點頭:“對,俺都看見了,俺還看見她和那個李齊……”

“不要再說了!”高招娣大喊了一聲。

“有臉做,不讓人說?我給你機會讓你主動離開,就是為了給你留一些顏面!你賴在這裏不走就不說了,還有臉和你母親來談論分家?”高五娘從未如此刻薄過,只是,她一次一次的原諒高招娣,給了她太多寬容了,而有的人就是這樣,蹬鼻子上臉。

“我給你最後的期限,在我嫁人之前,和你娘,離開高家。高家沒有你這樣的叛徒!”高五娘說完,留下生無可戀的林玉母子,攙著高安,走出了前廳。

“五兒,真的是招娣?”高安還是有些不相信的。畢竟他自認為從未虧待那對母女,而且他對高招娣的吃穿用度都是和自己親生女兒一樣的。

“女兒不會冤枉了她的。”她也不願意信這是真的,可是事實就是如此,沒辦法改變。“但凡她們還要點臉,就不該在賴在高家了。”

經過高招娣這一事,高五娘才明白,凡事都不能太善良,太過容忍。

李泊溫同陳子昂快馬加鞭,中途也不曾過多休息,三日後便抵達了長安。

長安繁華,是很多人心馳神往的城池,李泊溫的祖宅在這裏,只是他的心上人在洛陽。回到老宅,裏面的管家一見到李泊溫,激動得眼淚橫流。

“少爺,你回來了!”那管家用手拂去臉上激動的淚水。

“嗯,陳叔,我此次回來,是為了整理家產,然後備一份聘禮回長安。我要娶妻了。”李泊溫說的語氣雖平淡,但是臉上的笑意卻怎麽也掩不住。

“真的嗎?少爺,老爺和夫人若是九泉下得知,一定會替少爺高興的。”陳管家十分欣喜的說道。

“那肯定的啊,陳叔。泊溫要娶的姑娘啊,是洛陽城中最好的姑娘了!”陳子昂在一旁多嘴。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陳管家放心的說。

李泊溫放下身上的包袱,一刻不停的走到祠堂,給父母祖宗的排位上香。

他跪在地上喃喃道:“爹,娘,泊溫已經遇到今生最想娶的姑娘了。泊溫確信她就是我的良人。她人特別好,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姑娘。娘,我已經把你留給我的玉鐲送給了她,不日我就會娶她進門的。望爹娘在天之靈保佑我們二人,保佑我們的家。”

李泊溫敬完香,便開始整理家產和要送給高家的聘禮。在陳子昂和管家陳叔的幫助下,半日就收拾得差不多了。連同家產帶嫁妝,李泊溫總共收拾了三個大木箱的東西。他聯系了長安城中最好的鏢局,打算明日和鏢局一同啟程。

“伯玉,我們明天一早就啟程!”李泊溫人在長安,心早已經飛回高五娘身邊了。

“這麽著急?我們才出來三日而已,來的時候趕路那麽緊,快馬加鞭的,馬兒都累壞了!人不休息,馬兒也要休息啊!”陳子昂抱怨道。

“我和女皇告了十日的假。若十日不歸,就是欺君了。”李泊溫認真的講道。

“我看你是和你的娘子也告了十日的假吧,若是十日不歸,她萬一反悔不嫁你了,可如何是好!”陳子昂看著他的臉,笑道。

“伯玉!莫要取笑!”李泊溫嚴肅的看著他。其實這話到真讓陳子昂給說中了,李泊溫最怕的不是女皇怪罪,而是怕他的語瑛怪罪,畢竟走的時候過於匆忙,都沒有當面和她道別,也不知她生氣了沒有。

高五娘自然是生氣了,李泊溫竟不當面道別就走了,這一走還要十日才能回來。別說十日了,就他走的這三日,高五娘可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做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。每日看著他留下的字條,他送的桃花書簽,還有那從未謀面的婆婆留給她的玉鐲,睹物思人。

李泊溫有何嘗不是呢,她送的玉佩,還有那個針腳別捏的荷包,他都不知把玩了多少回。

第二天天才蒙蒙亮,李泊溫就把沈睡中的陳子昂叫醒了。“伯玉,我們出發吧!”

陳子昂肉類肉惺忪的睡眼,看著面前的李泊溫精神抖擻。他心想,原來愛情這麽偉大,竟讓人能不知疲累。心中也有些後悔,自己非要跟著來,卻連睡覺都睡不足。

他們二人跨上高頭大馬,和管家陳叔道別。李泊溫這次本想帶著陳叔一起走的,可是陳叔卻說自己年歲大了,不願奔波,只想守在著祖宅。李泊溫聽他這樣講,也沒有再勉強,畢竟歸途要慢慢走,趕路再快也要六七日,老人家的身體可能承受不了舟車勞頓。

李泊溫和陳子昂就這樣跟在鏢局隊伍的後面上路了。陳子昂看著剛亮起的天打著哈欠。別過頭看李泊溫,只見他看著初升的太陽滿臉笑意:“伯玉,你看這天都亮起來了,也不知語瑛起來吃早飯沒有。”

陳子昂白了他一眼:“要娶妻的人了,就是不一樣啊,可憐我個連心儀的姑娘都沒有的單身漢了。”

“你也會有的,沒準在這路上就冒出個女土匪頭子,把你劫走當壓寨相公呢!”李泊溫打趣道。

走著走著就到了中午,一行人隨便吃了口幹糧,喝了點水又接著趕路了。然後不知不覺天就黑了。就這樣趕了三天路,晚上如果附近有驛站他們就在驛站歇息,如果沒有,就找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安營紮寨。

李泊溫每天都醒的最早,在他看來,每趕一天路,他就離自己的心上人近一些。自己不在洛陽,也不知她吃的睡得可好,也不知她是不是也像自己想念她一樣的想念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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